2021年12月28日星期二

「邪惡總是憑藉其傑出的愚弄人的力量而得勝」

任何專制國家的教育的目的,都是在極力降低國民的心智。


—— 孟德斯鳩



為什麼禁止言論自由?只有三個解釋:一 、它過去做了壞事,怕人們提起;二、它正在幹壞事,怕人們批評;三、它準備幹壞事,怕人們揭露。總之,禁止言論自由一定與壞事相關,絕對不是好事。


—— 華盛頓



拒絕參與政治的懲罰之一,就是被糟糕的人統治。


—— 柏拉圖



甘心做奴隸的人,不知道自由的力量。


—— 貝克



如果你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家,看到那裏的報紙上全是好消息,我可以打賭,這個國家的好人都在監獄裏。


—— Daniel Patrick Moynihan, Ex-senator of US Congress

2021年12月27日星期一

「人這種卑鄙的東西,甚麼都會習慣。」—— 陀思妥耶夫斯基

如果尖銳的批評完全消失,溫和的批評將會變得刺耳。如果溫和的批評也不被允許,沉默將被認為居心叵測。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許,讚揚不夠賣力將是一種罪行。如果只允許一種聲音存在,那麼,唯一存在的那個聲音就是謊言。 


—— 柏拉圖



當欺騙充斥著每一角落,道出真相已經是革命行為。 


—— 奧威爾



泰然自若地說謊,意味著做好幹一切壞事的準備。 


—— 张维迎



自由不是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 


 —— 康德



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正如真理是思想體系的首要價值一樣。一種理論,無論多麼精緻簡潔,只要不是真的,就必須被拒絕或被修正;同樣地,法律和制度,無論如何有效率和安排有序,只要不正義,就必須被改造或被廢除。


 —— 羅爾斯


2021年11月30日星期二

極權必然摧毀人的本質

極權主義企圖征服和統治全世界,這是一條在一切絕境中最具毀滅性的道路。它的勝利就是人類的毀滅;無論在哪裡實行統治,它都開始摧毀人的本質。

—— 鄂蘭

2021年11月18日星期四

個人與專制統治

追隨本能的人只封閉在自己個人興趣的圈圈中:也許包含家人與朋友在內,但是他毫不關注外在世界,除非外界對其本能願望追求的事物有所幫助或阻礙。這種人生帶有某種狂熱且局限的特質。相較之下,哲學性人生則是平靜而自由。

  —— 羅素 - The Problems of Philosophy


平日生活中,大多數男女對於個人境遇和世界局勢都既不加以思考亦不做評論。他們安分守己,知足度日,而從不對超出當下所需之物抱什麼非分之想。他們像野獸一樣本能地尋求眼前的滿足,既無深謀遠慮,也不奢求通過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但也有一些人受著個人野心的驅使,費盡心思地謀求進入較為幸運的階層;然而這些人中間卻很少有人真正關心讓他們為自身謀求的那些利益成為全體人民共同享有。只有極少數杰出人物對全人類抱有這樣的愛護之心,對充斥世間的罪惡和痛苦不忍熟視無睹,而全然不管這些罪惡和痛苦究竟對自身生存有無妨害。這些人以悲天憫人的英雄氣概,力圖首先在思想上然後在行動上尋找到一條出路,建立起一套新的社會制度,在這一社會制度下人類生活會變得更加富足,更多一些歡樂,更少一些本可避免的罪惡。

  —— 羅素 - 自由之路


在人生中,能夠做回自己,站在自己認為正確和公義的一方,可能比站在勝利的一方但永遠當別人的傀儡或應聲蟲,更為高尚、快樂和重要。

  —— 黃偉豪 - 信命運的人也看交通燈


我的政治信條的根本要點在於:專制統治,或云不加限制的主權,絕對的權力,無論出現在人民代表大會當中,還是出現在貴族議會,寡頭團體與君主統治之中,都沒有區別 —— 都一樣專斷,殘酷,血腥,並在各方面都像惡魔一樣。

  —— 約翰·亞當斯 - Letter to Thomas Jefferson

2021年10月7日星期四

愚蠢的禍害及解藥

無論是個人、社會或國家,我們都不斷重複地見識到愚蠢,因愚蠢而帶來的頑固、背叛、墮落及悲劇。二戰時德國神學家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在他著名的《獄中書簡》(Letters and Papers from Prison)給出了最令人信服的理由和解藥。

讓我們先細讀潘霍華的文字吧。

你可以抵抗惡意,你可以揭下它的面具,或者憑借力量來防止它。惡意總是包含著它自身毀滅的種子,因為它總是使人不舒服,假如不是更糟的話。然而面對愚蠢,根本無法防衛。要反對愚蠢,抵抗和力量都無濟於事,愚蠢根本不服從理性。

假如事實與一己的偏見相左,那就不必相信事實,假如那些事實無法否認,那就可以把它們乾脆作為例外推開不理。所以同惡棍相比,蠢人總是自鳴得意。而且他很容易變成危險,因為要使他揮拳出擊,那是易如反掌的。所以,比起惡意來,愚蠢需要加倍小心地對付。我們不要再三努力同蠢人論理,因為那既無用又危險。


要恰當地對待愚蠢,認識它的本來面目是必不可少的。十分肯定的是,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種理智上的缺陷。有些人智力高超,但卻是蠢人,還有些人智力低下,但絕非蠢人,作為某些特定環境的產物,我們驚訝地發現了這種情況。


我們得到的印象是︰愚蠢是養成的,而不是天生的;愚蠢是在這樣一些環境下養成的,在這種環境下,人們把自己養成蠢人,或者允許別人把自己弄成蠢人。我們還進一步注意到,比起不善交際或孤寂獨處的人來,在傾向於或注定要群居或交往的個人或團體當中,愚蠢要普遍得多。


由此看來,愚蠢是一個社會學問題,而不是一個心理學問題。它是歷史環境對人的作用的一種特殊形式,是特定的外部因素的一種心理副產品。


蠢人可能常常十分頑固,但我們切不可因此而誤認為他很有獨立性。人們多多少少會感到,尤其是在同蠢人談話時會感覺到,簡直不可能同他本人談話,不可能同他進行肝膽相照的交談。同他談話時,你碰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一連串標語口號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力量控制他。他已被他人作祟,他的眼已遭蒙蔽,他的人性已被利用、被糟蹋。一旦他交出了自己的意志,變成了純粹的工具,就再也沒有什麼罪惡的極限是蠢人所不會到達的了,但他仍然始終不可能了解那是罪惡。在此有一種惡魔般地扭曲人性的危險,它會對人造成無可補救的損害。


然而正是在這個方面,我們意識到,蠢人不可能靠教育來拯救。他所需要的是救贖,此外別無他法。迄今為止,企圖用理性論證去說服他,絲毫沒有用處。在這種事態中,我們可以完全明白,為什麼試圖去發現「人民」真的在想什麼是徒勞無益的,為什麼這個問題對於負責地思考和行動的人來說也完全多餘。正如聖經所言︰「對上帝的畏懼,就是智慧的開端。」換言之,治療愚蠢的唯一辦法,是靈性上的救贖,因為唯有這樣,才能使一個人像上帝眼中負責任的人那樣生活。


不過,在對人的愚蠢的這些思考中,也有一點可慰之處。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認為,大多數人在所有的環境中都是愚蠢的。長期起重大作用的是︰我們的統治者是希望從人們的愚蠢之中,而不是從人們的獨立判斷和敏銳思想之中,獲得更多的東西。


潘霍華所思考的層面是國家及政權,納粹時期的愚蠢。但他的觀察同樣適用於個人和社會層面。那些被利欲薰心而背信棄義、自甘墮落的人;那些喜歡操弄是非、品格低劣的社交動物;那些靠奸詐欺騙覓食的敗類⋯⋯,都是在愚蠢中或依賴別人的愚蠢中,希望獲得更多東西。


人世間的一切悲劇、災難,源自於愚蠢。愚蠢不是理智的缺失,而是道德的缺陷。


正如潘霍華所說的,對愚蠢講道理的確毫無用處,只能訴諸心靈的救贖。潘霍華相信用「對上帝的畏懼」達成救贖,也就是說要以道德作為人生最終的指引,並且畏懼因不道德而受到嚴厲懲罰。


我們都清楚,只有善的宗教並不足以培養善的心靈(治癒因道德缺陷下的愚蠢),人們必須首先生活在一個平等、自由、公義得到保障及彰顯的社會。


自由民主的制度是必要條件。


2021年8月7日星期六

不公正審判之惡,遠超犯罪

一次不公正的審判,其惡果甚至超過多次犯罪。因為犯罪雖是無視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審判則毀壞法律,好比污染了水源。

—— 培根 <論司法>

2021年7月21日星期三

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論語 · 泰伯》

2021年4月6日星期二

主體性的特徵在於說「不」

法國戰略大師薄富爾將軍說,人類命運受到兩個因素影響:哲學思想和戰略。那麼,腦袋裏兩者皆空的人,千萬別以爲會賺幾個錢就不可一世,你的命運正掌握在別人手中。學會點哲學思考吧,有助於謙虛謹慎,未雨綢繆,趨吉避凶。

富有而喜愛哲學思考的,早早轉移資本,成功「跑了」。而鄉巴佬們不懂,只知跳忠字舞,最後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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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政是怎樣煉成的?始於一人一黨獨裁(Dictatorship),再爾建立專制(Authoritarian),然後理論制度文化自信滿滿,光榮地踏入極權時代(Totalitarian),最後暴政(Tyranny)無聲無息地來了。

那麼,善治又是如何煉成的?首先人們為了達成一些公義,共同建立法治(Rule of Law),以最終政治權力掌握在每一個人手中的民主(Democracy),確保獨裁專制及暴政不會出現,人民因而享有自由(Liberty),善治(Good & Right)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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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維爾曾經如此形容在專制獨裁下生活的法國人:「只夢想著如何在一個主子治下盡可能自得其樂」;「他們看來要把對奴役的熱愛,變成美德的要素」;「相同而平等的人,整天為追逐他們心中所想的小小庸俗享樂而奔波」。

代價就是,「在這樣的一群人上,聳立著一個只負責保證他們的享樂,和照顧他們一生的,權力極大的監護性當局」,最終,「它使人精神萎靡,意志消沈,和麻木不仁。最後,使全體人民變成一群膽小而會幹活的牲畜,政府則是牧人」。

可幸,法國人最終走上了現代文明之路 —— 民主,自由,人權,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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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為人,應該在於超越了動物的追求。很多人一生享盡名利快活,自以為是智慧成熟的化身,但是比較其所得所求,卻與動物在本質上沒有分別(甚至更不堪)。這些人其實並沒有作為一個人而活過 —— 人之所以別於動物,在於追求真相,正義,自主,超越等精神上的高貴與富足。

人什麼時候甚至連動物都不如?就是連主體性都失去的時候。主體性的展現特徵在於能夠說「不」,在於「憤怒」,在於「否定」。

電腦不能說不;奴隸不能說不;愚人不懂說不;極權統治下的人民不敢說不。

那些對世間不公不義之事,既不敢說不,也不感到憤怒(或根本意識不到世間不公義的事),否定更是無從談起的人,其實早已失去主體性,活得「畜生不如」。不少這種人還不知恥地認為自己「成熟」,正在追求其他的「美好」—— 就像那些識途老狗般,快樂而「成熟」地追求著「美好」。


2021年1月8日星期五

美國國會山莊風波與美國國運

美國2020總統大選因為郵寄投票不可思議地大增,並且在點票已完成95%以上的最後關頭,不可思議地逆轉了特朗普一路領先,看來穩操勝券的巨大優勢,引來全國(應該是全球)譁然。選舉結果突然間被史無前例的幾百萬張一面倒的「郵寄選票」完全逆轉,而這麼大規模且逆轉勝負的選票,竟來自從來沒有露過臉的「投票人」,且驗證郵寄選票的程序缺乏或存在嚴重漏洞。舉國上下對造假的質疑並非無的放矢。


可惜的是,從點票完成到國會確認結果之間,只有短短兩個月時間,根本很難及時找到確鑿證據,毫無疑點地證明選舉舞弊。


作為一個曾經不惜以巨大犧牲捍衛自由民主制度的美國,面對影響如此重大的民主制度危機,最佳的解決方案應該是在幾個有巨大爭議的關鍵選州重新投票,並且要求全部實體投票。


人類惰性與逃避困難的特性使然,從執法部門、法院到議會,皆選擇逃避,以程序性的手段強行壓下眾多國民實質性的質疑與控訴。這種自欺欺人的處理方法,並沒有釋除國民對選舉體制被劫持的疑慮,加劇了國家分裂,無由解決美國自由民主制度的困境。


在這種背景下,美國迎來了確認新一屆總統人選程序的最終篇 —— 1月6日國會確認選舉結果日。美國的傳統價值和選舉制度處於危機當頭,所有合法抗爭之路都被程序手段堵死,時間緊迫,21世紀美國的「愛國者」們,以7400萬支持特朗普主義的堅實選票作後盾,齊集華盛頓舉行最後的示威抗議,其中部分人決定衝入國會山莊。


衝入國會大樓的民眾赤手空拳,沒有持槍,沒有縱火,沒有搶劫。反而是警察荷槍實彈,不但瘋狂發射催淚彈、煙霧彈造成火光熊熊,竟然還以實彈射殺手無寸鐵的抗議者,造成一名35歲,曾在美國空軍服役十四年的年輕女性,在嘗試打破一扇木門玻璃進入時被近距離射中頸部身亡,造成真正的恐懼。


衝擊在下午一點左右開始,人數並不多。到了晚上八時國會大樓已經恢復平靜,國會隨即復會及順利通過總統與副總統確認表決,可見恐懼是官方製造出來的。而面對那早就昭告天下,針對國會確認會議的大型集會,無論是國會保安或警方都沒有事前加強設防,更是啟人疑竇。


或許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者會爲史上少有的國會大樓被民眾衝入而驚呼、憤怒,渾然忘記這座大樓及其權力是屬於全體美國公民的 ——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民主黨議員這次聲嘶力竭地譴責「暴力」。回看這些人在「黑命貴」(Black Lives Matter)運動發生打砸搶及衝擊政府機構包括白宮時的默不作聲,盡顯虛偽。衝入國會大樓的人連一支槍也沒有帶,沒有攻擊議員,總統候任人拜登卻指斥是「造反」(insurrection),更讓人對其判斷力和鎮定力多添了一層擔憂。


共和黨議員在這起事件中則表現得膽怯投機,人人面對禍源別開臉去,選擇最容易卻最有害的作法,最終將會自食其果。副總統彭斯說「暴力永遠不會得逞」。真的嗎?事實是,暴力永遠得逞,包括政權暴力、軍隊暴力、警察暴力。


參院喬治亞州民主黨參選人競選時的口號是「我當選後會做好兩件事:共同防疫及批准救援資金發放」。這兩件事有何難度?不負責任地慷他人之概,慷前賢之慨,是民主黨的黨病。由這種人把持政權,真正愛護美國的人能不擔心嗎?更何況如果整個選舉機制已被作假劫持?


人與鴕鳥原來如此相近。